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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漂 (第7/12页)

开的可能,江水的危机感复苏了。老徐那一船人横扯扯地被冲将下来,在狼谷里着实吓了一跳之后,居然又平平安安出来了。电视船被急刷刷地冲下来,眼看要撞上左侧一块大礁,早已换上这船的周桦处于左前舷,努力去推桨,李大放却发出打反奖的呼叫,周桦一打反奖,电视船当场撇横,这一横,正横在刀口上,该船以舷为船首,向狼谷里坠落——这又是漂流一忌!当它起来时,便成了一把长瓢,迎着卷皮狼“一舀”,只听霹雳一声,雪狼涌舟,一股横水直端端灌进坐在右前舷迎狼面的秦军颈子里,将其内衣内裤全部浇透。秦军外罩的防雨摄影服,倒还干得多。秦军叫苦不迭。下滩后,这位秦兄眼睛瞪如铜铃,马上问我:“前面还有这样的滩没有?”实在是对这“长江第一滩”的“第一洗”,弄伤了脑筋。他们船内已进了一掌深的水,不停地用空罐头盒舀水。

    更令人担心的是后而几只船。年过五旬的朱参谋长和几位女同志都在那上面哩!

    最妙不过的是,那4只船早已按庞统之法结成连环,棒极了!连环船像一个马其顿方阵,闪出崖角,齐楚楚地跌人狼谷,不愧是巨型恶滩!水面上只见到一排脑袋,仿佛客轮沉没后的景象。好!抬升了,安然无恙!唯一的损失是,船身互碰抖落了两箱搁在舷边的罐头。

    船只都靠拢了。一查,少了宋元清、杨欣、王琦三人。他们分乘的两艘“小丘八”和我的“华信”号一样小,落人了那样的大嘴巴滩中,肯定不好受。半小时后,来了。杨欣还好,溜边过了。宋、王二位过滩时,王琦的金属桨叉住了后面宋元清的木桨,小船又呈现出横着“一舀”局面。因为比秦军他们的船小得多,这一下子,竟装成了半船水。两人全都坐在水里。到岸后,宋元清气得够呛,谁也不愿意搭理,只管把漂浮在舱中的什物,劈里啪拉往岸上丢。

    这一天是一次“大刺激”。

    这地方就是“烟瘴挂”!

    第一次落水漂流了13天,对于“长江第一县”曲麻莱,早已心向往之。按计划,这里是第一个接应点。7月28日,终于到达曲麻莱渡口。当地政府10天前就在渡口的水泥码头上设立了指示牌,并且天天下午四五点都来这里迎候一次。登岸不久,县里和指挥部等在这里的两三辆车便尘土飞扬地开来,把人全部接进县城。

    在这里,我们看到了美丽绝伦的双虹,得知了比双虹更美好的消息:中央领导同志祝贺全队取得的初步成功,并密切关注,准备随时提供帮助。

    在城里休整2天后,又重新下水。

    通天河的“野性”,全在曲麻莱以下。

    我们却基本不了解这一情况,仍用上游的面貌想象它。它仍作为一条善良的河,在人的头脑里流淌着。

    这就埋下了危机。

    如果说,曲麻莱以上充满磨难,那也只是“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”而已,基本上没有生命危险。但是,通天河下游,却暗藏着杀机,完全可能“收命”!

    7月1号,当队伍重返渡口时,景象叫人吃惊:涨洪水了!涨得差点把28号抬到岸上好远的船只冲走。亏得潘树军等看船的人将皮筏全部移到更高处,否则不可收拾。渡口的码头也全部淹没,洪水越过码头的水泥墩形成“漫水坝”景象。站在漂流船上,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原来老高的空中吊筐。

    时值通天河洪峰期,水位比尧茂书去年通过时高3。9米。

    朱参谋长被大家力劝,不再下船,取道陆路去玉树。相处多日的秦军等4名记者也决定陆行,并劝我们三思而行: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!”像是窥透了内心的一丝犹豫。

    我还是决定下水。虽然记者阵容已经寥落,但还有老徐,还有周桦,还有沙颖,还有新补充的沈大刚、许瑞祥、周洪京、杨帆、泽郎5名队员。

    随船,是危险而甜蜜的事业。其中有多少“新闻富矿”可挖!

    救生衣很认真地穿上了;使劲收腹,让绳子勒得尽量的紧。救生衣穿得不地道,到时候会吃大亏!

    秦军很重情,我的船入水后,他边拍边举起一只手向我打招呼,引我也挥手招呼,照顾了我一个镜头。我相信这绝不是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镜头!4天后,下水的7艘船将漂完300多公里的水路,与他们重新聚首!

    全体人员都感觉到了漂流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、新的时期,一个有“质”的区别的阶段和时期。河流显出一种雄性的成熟。满江都是“搓衣板”,人在浓郁的水腥中冲波逆折,无限升降。最初,波狼还规则,乘浮浮于水,几多悠然,几多浪漫。

    船速相当可观。

    余成受命担任全队指挥。他和老徐、李大放、杨斌4人同一条船,走在前面,招呼其他的船不要冲前。见宋元清、沈大刚的一艘“四川大学号”和我的“华信号”

    超前,他们很不放心地喊:“慢一点!慢一点!

    本来我早就与周桦相约,走前面,但周桦今天就是“挣”不上来。看得出他很着急,使用最能着力的“反划”姿势,仍不济事。自从“烟瘴挂”前后,他就因怕孤独而较少单独划船。现在手艺又回潮了。河上已经出现回水。周桦船太靠边,被回水拉扯住。他忙打成直角往江心划,行船路线就很绕了。我在前面大喊周桦两三次,他也无法赶上来,最后越掉越远,他就打消了争当前锋的念头,和走在最后的阿莎、刘辉实行了并船。王绮也是划得慢的一位。老宋自从在通天河口和王琦发生了一次口角,就不大管这位前“青年队”的部下,大约是看不上他的怕事劲。王琦也加盟于最后一组,形成“三连船”——中间一大,旁边两小。这实际是力量比较弱的一组人的组合。

    狼子愈来愈大。皮筏在巨型“驼峰”上升降。我们两只小船还充着“夜胆大”,不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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